需 要 结 构　财 富 体 系 与 价 值 观　

从 货　
币 到 人 的革 命　

刘 珍 英　

摘 　 要 　 财 富 与 需 要 的 满 足 联 系 在 一 起 。 物 质 财 富 只 是 财 富 体 系 的 一 个 方 面 ，但 在 货 币 价 值 　
观 统 治 下 ，整 个 需 要 结 构 异 化 为 以 “占 有 需 要 ”为 核 心 的 体 系 ，从 而 使 物 质 财 富 成 为 整 个 财 富 体 系 的　
核 心 和 基 础 。 马 克 思 从 “社 会 权 力 ”的 角 度 ，考 察 了 财 富 发 展 的 三 个 阶 段 ，即 人 的 依 赖 性 、以 物 的 依 　
赖 性 为 基 础 的 人 的 独 立 性 、自 由 个 性 的 阶 段 。 过 剩 经 济 时 代 的 到 来 ，向 人 类 提 出 了 由 第 二 个 阶 段 向　

第 三 个 阶 段 过 渡 的 任 务 ，为 此 必 须 把 资 本 价 值 观 转 化 为 人 本 价 值 观 。 过 剩 经 济 时 代 是 一 个 “后 经　
济 ”时 代 ，它 要 求 建 立 以 对 人 的 本 质 的 “根 本 需 要 ”为 基 础 的 新 的 需 要 体 系 。
　
关 键 词　 需 要 结 构　 财 富　 价 值 观　 经 济 空 间　 后 经 济 社 会 　

当 今 时 代 人 类 的 生 产 能 力 已 经 足 以 满 足 全 人 类　 富　 利 润 或 剩 余 价 值 ，才 把 人 变 为 怪 物 ，因 为 它 建 　
的 物 质 需 要 ，那 么 ，为 什 么 每 年 还 有 那 么 多 人 饿 死 ，
　 立 在 无 产 阶 级 和 资 产 阶 级 的 阶 级 对 抗 的 基 础 上 ，“但 　
有 那 么 多 人 没 有 衣 服 穿 、没 有 房 子 住 ？ 原 因 当 然 很 　 是 ，在 资 产 阶 级 社 会 的 胎 胞 里 发 展 的 生 产 力 ，同 时 又 　

多 ，但 根 本 的 原 因 源 于 ，在 资 本 主 义 市 场 经 济 条 件 　 创 造 着 解 决 这 种 对 抗 的 物 质 条 件 。 因 此 ，人 类 社 会 　

下 ，生 产 的 粮 食 不 是 为 了 吃 、衣 服 不 是 为 了 穿 、房 子 　 的 史 前 时 期 就 以 这 种 社 会 形 态 而 告 终 ”② 。
　

不 是 为 了 住 ，它 们 都 是 为 了 卖 、为 了 赚 钱 。 对 货 币 的　 正 如 加 尔 布 雷 思 在 引 用 熊 彼 特 对 马 克 思 的 评 价　

需 要 超 过 了 对 人 的 需 要 ，钱 比 人 重 要 。
　 时 所 首 肯 的 那 样 ：“他 的 目 标 是 革 命 家 的 目 标 ，但 是 　

这 种 价 值 观 曾 经 让 美 国 著 名 经 济 学 家 加 尔 布 雷　 他 的 方 法 是 学 者 和 科 学 家 的 方 法 ”⑧ 。 对 于 马 克 思　

思 感 叹 ：
“财 富 是 理 智 的 死 敌 。”他 认 为 穷 人 比 富 人 明　 来 说 ，革 命 包 括 两 个 方 面 ：一 是 环 境 或 对 象 世 界 的 变 　

智 ，因 为 穷 人 确 切 地 知 道 他 的 问 题 和 对 治 方 法 — — 　 革 ，二 是 主 体 或 无 产 阶 级 的 自我 改 变 。 “革 命 之 所 以　

他 的 财 富 不 够 ，他 需 要 更 多 的 财 富 ；富 人 能 够 假 设 或 　 必 需 ，
不 仅 是 因 为 没 有 任 何 其 他 的 办 法 能 够 推 翻 统　

想 象 出 各 种 花 样 的 不 幸 ，所 以 他 也 就 不 知 道 如 何 对 　 治 阶 级 ，而 且 还 因 为 推 翻 统 治 阶 级 的 那 个 阶 级 ，只 有　

治它 们 ，
… 不 仅 如 此 ，除 非 富 人 能 学 会 正 确 对 待 财 　
富 ，否 则 他 很 容 易 形 成 一 种 人 所 共 见 的 品 行 ：要 么 把 　 ①　 参 见加 尔 布 雷 思 《丰 裕 社 会 》，
徐 世 平 译 ，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 ｌ
　
９６５
　
年版 ，
第 １页 。 译 文 根 据 １９９
８年 英 文“四十 周 年 纪 念 版 ”（
Ｆｏｒ
ｔｉ　
财 富 用 到 错 误 的 地 方 ，要 么 就 用 它 使 自 己 变 得 愚 　
ｅ
ｔｈ　
Ａｎｎｉ
ｖｅｒ
ｓａｒ
ｙ　Ｅｄｉ
ｔｉｏｎ）作 ｒ修 订 。
　
蠢 ① 。 而 在 马 克 思 看 来 ，并 非 所 有 财 富 都 使 人 丧 失 　
② 《马克 思 恩 格 斯 文 集 》第 ｌ卷 ，
人 民 出 版 社 ２００９年 版 ，
第 ５９２页 。
　
理 智 。 只 有 以 货 币 价 值 观 为 基 础 的 异 化 了 的 财　 ③　 加 尔 布 雷 思 ：
《丰 裕 社 会 》，
第 ６Ｏ页 。
　

聚 焦新政治经济学批判 １
９　
在 革 命 中 才 能 抛 掉 自 己 身 上 的 一 切 陈 旧 的 肮 脏 东　 总 过 程 ”。 实 际 ｔ ，这 完 全 是 误 会 。 只 要 掌 握 了 《资 　
西 ，
才 能 胜 任 重 建 社 会 的 工 作 ”①。 遗 憾 的 是 ，恰 恰 　 本 论 》的 研 究 对 象 和 研 究 方 法 ，这 种 误 会 就 可 以 避 　

这 后 一 方 面 被 人 们 所 忽 视 。 重 建 社 会 的 前 提 是 一 场　 免 。 马 克 思 在 《资 本 论 》第 一 版 的 “序 言 ”中 说 ：
“我 要 　

需 要 结 构 的 革 命 ，这 一 场 革 命 的 物 质 前 提 … … 过 剩 　 在 本 书 研 究 的 ，是 资 本 主 义 生 产 方 式 以 及 和 它 相 适 　

经 济 ，直 到 今 天 才 真 正 具 备 。
　 应 的 生 产 关 系 和 交 换 关 系 。”④在 《资 本 论 》德 文 第 二 　
版 的 跋 中 ，马 克 思 明 确 提 出 ，他 的 研 究 方 法 是 否 定 的　
辩 证 法 ⑤ ，即 从 否 定 的 方 面 研 究 资 本 主 义 生 产 方 式 　
一

、 需 要 结构 与财 富体 系 的 演 变　
以 及 和 它 相 适 应 的生 产 关 系 和 交 换 关 系 。 国 内 学 者　
马 拥 军 曾 经 研 究 过 财 富 的 三 种 社 会 形 式 ，即 作 为 使 　
马 克 思 和 恩 格 斯 曾 指 出 ，构 成 “第 一 个 历 史 活 　
用 价 值 的 财 富 、作 为 交 换 价 值 的 财 富 和 作 为 资 本 的　
动 ”的 要 素 或 环 节 （ｍｏｍｅｎｔｓ）有 四 个 ：一 是 为 获 得 满 　
财 富 ，他 提 出 ，在 当 今 时 代 ，… 财 富 ’已 经 不 再 仅 仅 是 　
足 衣食 住行 等需 要 的 生活 资 料 而 进 行 的 生产 活 动 ：
　
一

个 经 济 范 畴 。 它 正 朝 政 治 、社 会 、文 化 等 各 个 生 活　
二 是 已 经 得 到 满 足 的 第 一 个 需 要 本 身 、满 足 需 要 的　
层 面 渗 透 ，成 为 一 种 支 配 一 切 的 力 量 ”，马 拥 军 借 用　
活 动 和 已 经 获 得 的 为 满 足 需 要 而 用 的 工 具 所 导 致 的　
了 哈 贝 马 斯 的 说 法 ，把 这 称 为 “生 活 世 界 的 殖 民　
“新 的 需 要 的 产 生 ”；三 是 包 括 家 庭 和 其 他 交 往 形 式 　
化 ”⑥ 。
　
在 内 的 社 会 关 系 的 再 生 产 ；四 是 作 为 自 然 关 系 和 社 　
马 克 思 的 财 富 理 论 并 不 仅 仅 限 于 这 种 异 化 的 社　
会 关 系 统 一 体 的 生 产 方 式 和 生 活 方 式 ② 。 既 然 “新 　
会 财 富 。 他 在 论 及 三 火 社 会 形 态 时 指 出 ，异 化 的 社 　
的 需 要 的 产 牛 ”是 历 史 活 动 的 四 个 要 素 之 ～一，那 么 ，
　
会 财 富 不 过 是 一 种 社 会 权 力 ，它 表 明 ，“每 个 人 以 物 　
毫 无疑 问 ，
需 要 本 身 不 可 能 是 　 定 不 变 的 ，而 只 能 是 　
的 形 式 占 有 社 会 权 力 ”；“如 果 从 物 那 里 夺 去 这 种 社 　
历 史 地 生 成 着 的 。 在 此 基 础 上 ，马 克 思 和 恩 格 斯 阐　
会 权 力 ，那 么 你 们 就 必 然 赋 予 人 以 支 配 人 的 这 种 权 　
发 ｒ意 识 从 感 性 的 、实 践 的 意 识 ，随 着 分 工 的 发 展 ，
　
力 ”。 在 此 基 础 上 ，马 克 思 分 析 了 社 会 权 力 发 展 的 三 　
演 变 为 纯 粹 的 意 识 、理 性 精 神 的 生 成 过 程 。 在 他 们 　
种 社 会 形 式 ：“人 的 依 赖 关 系 （起 初 完 全 是 自 然 发 生 　
看 来 ，“分 工 只 是 从 物 质 劳 动 和 精 神 劳 动 分 离 的 时 候 　 的 ），是 最 初 的 社 会 形 式 ，在 这 种 形 式 下 ，人 的 生 产 能 　
起 才 真 止 成 为 分 工 。 从 这 时 候 起 意 识 才 能 现 实 地 想　 力 只 是 在 狭 小 的 范 围 内 和 孤 立 的 地 点 上 发 展 着 。 以　
象 ，它 是 和 现 存 实 践 的 意 识 不 同 的 某 种 东 西 ，它 不 用 　 物 的 依 赖 性 为 基 础 的 人 的 独 立 性 ，是 第 二 大 形 式 ，在 　
想 象 某 种 现 实 的 东 西 就 能 现 实 地 想 象 某 种 东 西 ”。
　 这 种 形 式 下 ，才 形 成 普 遍 的 社 会 物 质 变 换 、全 面 的 关 　
因 此 ，与 “现 存 实 践 的 意 识 ”不 同 ，精 神 、纯 粹 的 意 识 　 系 、多 方 面 的 需 要 以 及 全 面 的 能 力 的 体 系 。 建 立 在 　
不 过 是 一 种 理 论 意 识 而 已 。 此 后 ，马 克 思 和 恩 格 斯 　 个 人 全 面 发 展 和 他 们 共 同 的 、社 会 的 生 产 能 力 成 为 　
分 析 了 分 工 的 历 史 作 用 ，尤 其 是 在 使 社 会 分 化 为 市　 从 属 于 他 们 的 社 会 财 富 这 一 基 础 上 的 自 由 个 性 ，是 　
民 社 会 和 政 治 上 层 建 筑 、法 的 上 层 建 筑 过 程 中 的 作 　
用 ，并 指 出 ，由 于 “分 工 使 精 神 活 动 和 物 质 活 动 、享 受 　
和 劳 动 、生 产 和 消 费 由 不 同 的 个 人 来 分 担 这 种 情 况 　 ① 《马 克 思 恩格 斯 文集 》
第 ｌ卷 ，
人 民出 版 社 ２００９年 版 ，
第 ５
４３页 。
　
② 参 见 《马 克 思 恩 格 斯 文 集 》第 １卷 ，
人 民出版 社 ２
００９年 版 ，第　
不 仅 成 为 可 能 ，而 且 成 为 现 实 ”，要 使 生 产 力 、社 会 状 　
５３１～ ５３３页 。
　
况 和 意 识 “这 三 个 因 素 彼 此 不 发 生 矛 盾 ，则 只 有 再 消　
③ 参 见《马 克 思 恩 格 斯 文 集 》第 ｌ卷 ，人 民 出 版 社 ２００９年 版 ，
第　
灭 分 工 ”⑧ 。
　 ５３３～ ５３９页 。
　

满 足 需 要 的 对 象 就 是 财 富 。从 四个 要 素 的 结 合 　 ④ 《马 克 思 恩格 斯 文集 》
第 ５卷 ，
人 民 出 版 社 ２００９年 版 ，
第 ８页 。
　
⑤　 马 克 思 指 出 ：
“辩 证 法 在 对 现 存 事 物 的 肯 定 的 理 解 中 同 时 包 含　
来 看 ，“第 一一个 历 史 活 动 ”的 本 质 是 财 富 的 生 产 。 需 　
对 现 存 事 物 的 否 定 的理 解 ，即对 现 存 事 物 的 必 然 灭 亡 的 理 解 ；
　
要 本 身 是 一 　 结 构 体 系 ，由 此 决 定 了 财 富 必 然 也 是 　 辩 证 法 对 每 一种 既成 的形 式 都 是 从 不 断 的 运 动 中 ，因 而 也 是 从　
一

个 体 系 。 但 是 三 卷 《资 本 论 》给 人 的 印 象 ，似 乎 马　 它 的 暂 时性 方 面 去 理 解 ；辩 证 法 不 崇 拜 任 何 东 西 ，按 其 本 质 来　
说，
它 是 批判 的 和革 命 的 。
”（《马克 思 恩 格 斯 文 集 》第 ５卷 ，
人 民　
克 思 关 注 的 只 是 资 本 的 生 产 ，因 为 《资 本 论 》的 第 一 　
出版社 ２
００９年 版 ，
第 ２２页 ）
　
卷 考 察 的 是 “资 本 的 生 产 过 程 ”，第 二 卷 考 察 的 是 “资　
⑥　 参 见马拥 军《财 富 的含 义与 种 类 》，
《华 侨 大 学 学 报 》２００９年 第 １
　
本 的 流 通 过 程 ”，第 三 卷 考 察 的 是 “资 本 主 义 生 产 的　 期。
　

２０　 天 津 社 会科 学 ２０１６年 第 ２期　

第 三 个 阶 段 。 第 二 个 阶 段 为 第 三 个 阶 段 创 造 条　 第 一 ，马 克 思 在 《关 于 费 尔 巴 哈 的 提 纲 》第 一 条 已 经　
件 ”① 。
　 明 确 指 出 ，客 体 和 对 象 不 是 一 回 事 ，不 能 混 淆 ，按 照 　
从 “社 会 权 力 ”的 角 度 来 认 识 财 富 ，是 一 种 崭 新 　 马 克 思 的 用 词 ，价 值 是 满 足 主 体 需 要 的 “对 象 属 性 ”，
　

的 视 角 。 在 这 一 视 角 中 ，我 们 看 到 ：第 一 ，与 异 化 的　 而 不 是 “客 体 属 性 ”；第 二 ，“主 体 需 要 ”并 不 是 单 一 的　

财 富形 式相 对 ，
人 的 生 产 能 力 本 来 就 是 一 种 财 富 ②；
　 物 质 需 要 或 自 然 需 要 、肉 体 需 要 ，而 是 包 括 社 会 需 要 　

第 二 ，正 是 在 异 化 的 财 富 形 式 中 ，它 发 展 为 “普 遍 的　 和 精 神 需 要 在 内 的 一 个 有 层 次 、有 结 构 的 体 系 ，由 此 　

社 会 物 质 变 换 、全 面 的 关 系 、多 方 面 的 需 要 以 及 全 面　 决 定 了 价 值 体 系 不 仅 包 括 自 然 价 值 ，而 且 包 括 社 会 　

的 能 力 的 体 系 ”；第 三 ，在 扬 弃 异 化 之 后 ，人 们 共 同 的　 价 值 和 精 神 价 值 ；第 三 ，主 体 和 对 象 是 双 向 生 成 的 关 　

社 会 的 生 产 能 力 最 终 成 为 “从 属 于 他 们 的 社 会 财 　 系 ，“环 境 的 改 变 和 人 的 活 动 或 自 我 改 变 的 一 致 ，只　

富 ”；
第 四 ，在 社 会 财 富 之 上 ，还 有 “自 由 个 性 ”这 种 意 　 能 被 当 作 是 并 合 理 地 理 解 为 革 命 的 实 践 ”，因 此 价 值 　

义 上 的 精 神 财 富 。 显 然 ，这 种 论 述 ，与 “第 一 个 历 史　 体 系 本 身 是 历 史 地 生 成 的 ，而 不 是 固 定 不 变 的 。
　

活 动 ”的 四 个 要 素 和 精 神 的 发 育 过 程 的 论 述 是 一 致 　 论 者 还 区 分 了 “需 要 ”与 “想 要 ”、“需 要 ”与 “欲 　

的 ；四 个 要 素 或 四 个 环 节 中 包 含 了 自 然 财 富 和 社 会 　 望 ”的 关 系 ，认 为 需 要 不 汉 是 客 观 的 ，在 特 定 时 期 还 　

财 富 ，在 意 识 发 展 过 程 中 则 包 括 了 精 神 财 富 。
　 是 有 限 的 。 但 是 ，第 一 ，正 因 为 需 要 是 客 观 的 、不 是 　
主 观 的 ，“需 要 ”与 “想 要 ”不 是 一 回 事 ，所 以 很 多 时 候 　
人 们 意 识 不 到 他 们 真 正 需 要 的 是 什 么 ，意 识 不 到 他 　
二、
价值 、
价 值 观 及 其 变 革　
们 想 要 的 并 不 一 定 是 他 们 需 要 的 ，比 如 有 毒 瘾 的 人 　
需 要戒 毒 ，
但 他 们 想 要 的 却 是 毒 品 ；糖 尿 病 患 者 需 要　
马 克 思 的 财 富 观 与 价 值 观 是 联 系 在 一 起 的 。 马　
胰 岛 素 ，但 是 在 这 种 药 品 发 明 之 前 人 们 根 本 不 可 能　
拥 军 教 授 多 年 来 对 马 克 思 的资 本 价 值 观 及 其 扬 弃 进　
知 道 这 一 点 。 第 二 ，由 于 论 者 把 “欲 望 ”界 定 为 “超 过 　
行 了 深 入 的 研 究 。 近 几 年 就 价 值 论 研 究 发 表 了 一 系　
需 要 的 想 要 ”，因 而 欲 望 不 仅 被 当 作 纯 主 观 的 ，而 且 　
列 成 果 。 在 《从 需 要 角 度 重 新 审 视 价 值 体 系 概 念 》一 　
被 当 作 一 种 病 态 ；欲 望 可 以 被 人 为 制 造 出 来 ，也 可 以　
文 中 ，马 拥 军 指 出 ，把 “价 值 ”理 解 为 “有 用 性 ”或 “满 　
得 到 治 愈 。 由 是 观 之 ，价 值 与 价 值 观 不 是 一 回 事 ，价 　
足 主 体 需 要 的 客 体 属 性 ”，是 一 种 物 化 的 价 值 观 ，是 　
值 是 客 观 的 ，价 值 观 是 主 观 的 。 不 能 混 淆 价 值 事 实 　
马 克 思 所 批 判 的 货 币 价 值 观 和 资 本 价 值 观 的 不 自觉　
与 价 值 评 价 。 价 值 评 价 可 以 导 致 价 值 观 的 变 革 ，价 　
体 现 ，因 而 严 重 背 离 了 马 克 思 主 义 。 价 值 体 系 是 由　
值 观 的 变 革 可 以 引 导 价 值 变 革 ，但 价 值 观 的 引 导 作 　
需 要 体 系 决 定 的 ，物 化 的 价 值 观 反 映 的 是 “需 要 的 异 　
用 取 决 于 它 是 否 符 合 价 值 事 实 的 变 革 方 向 ，而 价 值 　
化 ”。 随 着 需 要 的 “人 化 ”，价 值 体 系 也 将 由 物 本 走 向　
事 实的变 革则 取决 于需 要体 系 的变革 。
　
人 本 ③ 。 在 《对 象 性 还 是 客 体 性 关 涉 到 马 克 思 主 义 　
总 之 ，人 们 的 财 富 观 是 与 价 值 观 、而 不 是 与 他 们 　
价 值 哲 学 的 基 本 原 则 》一 文 中 ，马 拥 军 一 方 面 赞 同 王　
的 客 观 需 要 和 对 象 的 实 际 价 值 联 系 在 一 起 的 。 过 往　
玉 棵 对 “价 值 哲 学 中 的 满 足 需 要 论 ”的 批 评 ，另 一 方 　
面 认 为 王 先 生 混 淆 了 “对 象 ”与 “客 体 ”，背 离 了 马 克 　
① 《马 克 思 恩 格 斯 文 集 》第 ８卷 ，
人 民 出版 社 ２００９年 版 ，
第 ５２页 。
　
思 《关 于 费 尔 巴 哈 的 提 纲 》第 一 条 的 要 求 ，从 而 未 能 　
②　 马 克 思 和 恩 格 斯认 为 ，
“现 实 的 个 人 、
他 们 的 活 动 和 他 们 的 物 质　
意 识 到 价 值 的 生 成 性 和 价 值 体 系 的 历 史 性 ④ 。 马 拥　 生 活 条 件 ”是 全 部 人类 历 史 活 动 的 前 提 （
参 见 《马 克 思 恩 格 斯 文　
军 还 撰 文 把 马 克 思 的 政 治 经 济 学 批 判 视 为 一 种 资 本　 集 》第 １卷 ，
人民出版社 ２
００９年 版 ，
第 ５ｌ９页 ），由 此 可 以认 为 ，
　
马 克 思 和 恩 格 斯 是 从 主 体 、活 动 和 对 象 三 个 方 面 考 察 财 富 的 ，
　
哲 学 ，
认 为 它 是 建 立 在 货 币 哲 学 基 础 上 的 社 会 批 判　
不过这是另一篇文章的主题了。
　
理 论 ，只 有 在 这 一 理 论 视 野 中 ，才 能 理 解 为 什 么 “民　
③　 马 拥 军 、
陈志超 ：
《从 需 要 角 度 重 新 审 视 价 值 体 系 概 念 》，
《哲 学　
主 、自 由 、平 等 ”等 价 值 都 属 于 资 产 阶 级 价 值 观 ，社 会 　 动态 》
２Ｏ１３年 第 ５期 。
　

主义 价值体 系 只能 以扬 弃 的形 式 把 它 们 吸 纳 进来 ，
　 ④　 马拥 军 ：
《对 象 性 还 是 客 观 性 关 涉 到 马 克 思 主 义 价 值 哲 学 的 基　
本 原 则 》，
载 陈 新 汉 等 《社 会 转 型 期 的 中 国 价 值 论 研 究 》，上 海 大　
而 不 能 原 模 原 样 地 照 抄 照 搬 ⑤。
　
学 出版 社 ２０１
４年 版 。
　
一

些 学 者 通 常 把 价 值 理 解 为 “满 足 主 体 需 要 的　 ⑤　 马拥 军 、
汪谦慎 ：
《从 马 克 思 的 资 本 哲 学 到 资 本 价 值 观 在 当 代 中　
客 体 属 性 ”，在 马 拥 军 看 来 ，
这 一理 解存 在 以下 问题 ：
　 国 的扬 弃 》，
《毛 泽 东 邓 小 平 理 论 研 究 》
２Ｏ１３年 第 ７期 。
　

聚 焦 新 政 治 经 济 学批 判 ２１
　
的 人 类 三 大 社 会 形 态 各 有 其 价 值 观 和 财 富 观 。 其　 给 出 的 是 使 用 价 值 ，作 为 回 报 ，得 到 的 是 交 换 价 值 。
　
中 ，自 然 经 济 条 件 下 的 财 富 观 是 与 效 用 价 值 论 联 系　 这 种 交 换 价 值 的 衡 量 标 准 是 什 么 ？再 生 产 劳 动 力 所　
在 一 起 的 ，市 场 经 济 条 件 下 的 财 富 观 是 与 劳 动 价 值 　 需 要 的 生 活 必 需 品 的 价 值 。 这 里 ，“生 活 必 需 品 ”仍 　

论 联 系 在 一 起 的 ，资 本 主 义 市 场 经 济 条 件 下 的 Ｎ－富　 然 是 用 工 人 的 肉 体 需 要 的 满 足 来 衡 量 的 。 那 么 ，劳　
观 则 是 与 剩 余 价 值 理 沦 联 系 在 一 起 的 。从 这 一 角 度　 动 力 的 使 用 要 满 足 的 又 是 什 么 样 的 需 要 呢 ？ 资 本 家　

观 之 ，不 仅 可 以 解 释 当 代 中 国 的 价 值 哲 学 在 其 肇 始 　 赚 钱 的 需 要 ，即 剩 余 价 值 生 产 和 资 本 积 累 的 需 要 。
　
之 时 为 什 么 没 有 采 纳 劳 动 价 值 论 ，而 是 采 纳 了 效 用 　 只 有 当 资 本 家 预 期 工 人 能 够 给 他 带 来 利 润 即 剩 余 价　

价 值 论 ；而 且 可 以 解 释 ，为 什 么 社 会 主 义 价 值 体 系 会 　 值 时 ，他 才 会 购 买 工 人 的 劳 动 力 。 这 就 意 味 着 ，人 的　

把 民 主 、自 由 、平 等 等 资 本 主 义 价 值 观 扬 弃 于 自 身 之 　 需 要 的 满 足 只 是 手 段 ，资 本 的 自 我 增 殖 才 是 目 的 。
　

内 。 正 如 马 拥 军 在 《马 克 思 主 义 与 中 国 梦 》一 书 中 所 　 如 果 不 能 满 足 资 本 自 我 增 殖 的 需 要 ，工 人 就 没 有 生 　

指 出 的 那 样 ，因 为 中 国 特 色 的 社 会 主 义 并 不 是 马 克　 存 的 权 利 。 更 重 要 的 是 ，资 本 主 义 生 产 确 立 并 不 断 　

思 所 说 的 共 产 主 义 第 一 阶 段 ，而 只 是 通 往 那 个 阶 段 　 再 生 产 出 雇 佣 劳 动 这 一 生 产 关 系 。 因 此 ，资 本 家 与　

的一条 道路 。 ｒ
　克 思 划 分 社 会 形 态 ，首 先 根 据 的 是 　 工 人 在 资 本 主 义 生 产 方 式 巾 的 分 工 同 时 意 味 着 需 要　

生 产 力 水 平 ，其 次 才 是 社 会 状 况 和 意 识 形 态 。 中 国　 的 分 化 ；在 分 工 中 的 地 位 决 定 着 不 同 的 人 有 小 同 的　

的 生 产 力 落 后 于 发 达 国 家 ，由 此 决 定 了 还 有 许 多 需 　 需 要 结 构 ；工 人 的 需 要 结 构 不 同 于 资 ７
ｇ 家 的 需 要　

要 向 资 本 主 义 国 家 学 习 的 地 方 ，其 中 就 包 括 资 产 阶 　 结 构 。
　

级 民 主 和 法 治　 。
　 赫 勒 指 出 ，古 典 政 治 经 济 学 不 关 注 使 用 价 值 ，只　

为 理 解 中 国 特 色 社 会 主 义 为 什 么 是 社 会 主 义 道　 关 注 交 换 价 值 或 价 值 ，因 此 他 们 也 不 谈 论 需 要 　

路 而 不 是 资 本 主 义 道 路 ，我 们 还 必 须 从 价 值 观 角 度 　 （ｎｅｅｄｓ）和 资 本 主 义 生 产 （ｃａｐｉ
ｔａｌ
ｉｓｔ
　ｐｒｏｄｕｃｔｉ
ｏｎ）的　

进 一 步 研 究 马 克 思 的 需 要 理 沦 。 在 这 一 方 面 ，赫 勒 　 关 系 ，而 是 谈 论 需 求 （ｄｅｍａｎｄ）和 供 给 （ｓｕｐｐｌ
ｙ）的 关 　

（Ａｇｎｅｓ
　Ｈｅｌ
ｌｅｒ）对 马 克 思 需 要 理 论 的 梳 理 为 我 们 提 　 系 。 在 马 克 思 看 来 ，这 只 是 抽 象 的 “经 济 需 要 ”，他 要 　

供 了 便 币ｌ
Ｊ。　 研 究 的 是 现 实 的 人 的 需 要 。 这 必 然 超 出 抽 象 的 经 济　
需 要 的 范 围 ，去 探 讨 “高 级 需 要 ”即 哲 学 意 义 上 的 “人 　
类 学 需 要 ”，以 及 满 足 “高 级 需 要 ”的 “高 级 活 动 ”即 人 　
三 、赫 勒 ：马 克 思 的需 要 理论　
的 全 部 生 命 活 动 。 由 于 需 要 被 排 除 在 外 ，古 典 经 济 　

赫 勒 在 她 的 名 著 《马 克 思 的 需 要 理 论 》一 书 的 第 　 学 无 法 揭 示 工 人 的 劳 动 与 劳 动 力 的 区 别 、剩 余 价 值 　
一

章 就 明 确 提 出 ，与 古 典 政 治 经 济 学 相 比 ，马 克 思 认 　 生 产 与 利 润 生 产 的 区 别 ，不 知 道 工 人 的 劳 动 只 是 他 　

为 他 有 三 个 原 创 性 的 贡 献 ，即 ：第 一 ，工 人 向 资 本 家 　 的 劳 动 力 的 使 用 价 值 、工 资 只 是 劳 动 力 的 价 值 ；不 知　

出卖 的 不 是 他 的 劳 动 而 是 他 的 劳 动 力 的 理 论 ；
第 二 ，
　 道 劳 动 力 的 使 用 价 值 所 创 造 的 价 值 与 它 自 身 的 价 值　

对 剩 余 价 值 的 一 般 范 畴 的 阐 明 ，以 及 对 利 润 、利 息 和 　 并 不 是 ～ 回 事 ，利 润 实 际 上 是 它 们 的 差 额 即 剩 余 价 　

地 租 纯 粹 是 剩 余 价 值 的 现 象 形 态 的 证 明 ；第 三 ，对 于　 值 。 与 此 相 反 ，马 克 思 通 过 考 察 资 本 主 义 生 产 条 件 　

使 用 价 值 的重 要 性 的发 现 。 在 赫 勒 看 来 ，
“对 马 克 思 　 下 的 分 １＿，发 现 资 本 主 义 生 产 关 心 的 只 是 剩 余 价 值 　

归 于 自 己 的 三 个 发 现 的 分 析 表 明 ，它 们 都 以 某 种 方 　 生 产 ，而 不 是 人 的 需 要 的 满 足 。 由 于 马 克 思 关 心 的 　

式 建 立 在 需 要 概 念 的 基 础 上 ”② 。 首 先 ，使 用 价 值 是 　 是 人 的 全 部 生 命 活 动 ，因 此 能 够 发 现 资 本 主 义 分 工 　

通 过 人 类 的 需 要 阐 明 的 。 《资 本 论 》一 开 篇 就 讲 到 ：
　 生 产 出 特 定 的 需 要 分 工 ：它 所 满 足 的 工 人 需 要 与 资 　

“商 品 是 … … 一 个 靠 自 己 的 属 性 来 满 足 人 的 某 种 需 　 本 家 需 要 具 有 截 然 不 同 的 结 构 。 在 这 种 分 工 体 系　

要 的 物 。”⑧满 足 需 要 是 商 品 之 为 商 品 的 必 要 条 件 。
　
不 存 在 没 有 使 用 价 值 或 不 能 满 足 需 要 的 价 值 （或 交 　 ① 参 见 马拥 军 《马 克 思 主 义 与 中 国 梦 》第 四 章 ，天 津 人 民 出 版 社　
２０ｌ
５年 版 。
　
换 价 值 ），但 使 用 价 值 ，只 要 它 能 满 足 需 要 ，没 有 价 值 　
② Ａｇｎｅ
ｓ　Ｈｅ
ｌｌｅ
ｒ，Ｔｈｅ
　Ｔｈｅ
ｏｒｙ　Ｄ
， Ｎｅ
ｅｄ　ｉ
ｎ　Ｍａｒ
Ｊ。Ｌｏｎｄｏｎ：Ａｌ
ｌｉ
ｓｏｎ　
也 可 以存 在 。 满 足 需 要 恰 恰 是 使 用 价 值 的 本 义 。其　 ＆．Ｂｕｓｂｙ　Ｉ
．ｉｍｉ
ｔｅｄ，１
　９７６，Ｐ．２３．
　

次 ，工 人 把 自 己 的 劳 动 力 当 作 商 品 出 卖 给 资 本 家 。他 　 ③ 《马 克 思 恩格 斯 文集 》
第 ５卷 ，
人 民 出 版 社 ２００９年 版 ，
第 ４７页 。
　

２２　 天津社会科 学 ２Ｏ１

６年 第 ２期　
中 ，无 论 工 人 的 需 要 ，还 是 资 本 家 的 需 要 ，都 被 抽 象 　 从 而 需 要 仅 以 有 效 需 求 的 形 式 出 现 在 市 场 上 ”② 。
　
化 为 单 纯 的 经 济 需 要 ，即 供 给 和 需 求 。 马 克 思 把 这 　 马 克 思 的 需 要 概 念 表 明 ，价 值 规 律 不 过 是 以 异 　
种 现 象 称 为 “需 要 的 异 化 ”。 由 于 单 纯 的 经 济 需 要 代 　 化 形 态 表 现 的 人 的 发 展 规 律 ，因 为 价 值 无 非 是 抽 象 　
替 了 人 的 全 部 需 要 ，古 典 政 治 经 济 学 （国 民 经 济 学 ）
　 劳 动 的 凝 结 ，按 照 这 一 规 律 ，伴 随 着 社 会 必 要 劳 动 时 　
的 “财 富 ”概 念 本 身 就 表 明 了 人 的 本 质 的 片 面 化 ，即　 间 的 缩 短 ，带 来 了 工 人 满 足 各 种 “高 级 水 平 的 ”需 要 　
哲 学 意 义 上 的 贫 困 化 ：它 排 除 了 经 济 需 要 之 外 的 其 　 的 可 能 性 。 但 是 赫 勒 明 确 指 出 ：“按 照 马 克 思 ，这 在 　
他 需 要 ，把 人 抽 象 为 可 以 用 钱 衡 量 的 “经 济 人 ”。 与 　 资 本 主 义 制 度 下 永 远 不 可 能 发 生 ，部 分 因 为 资 本 增 　
此 相 应 ，人 的 活 动 也 分 裂 为 一 个 个 彼 此 对 立 的 异 化 　 殖 为 劳 动 时 间 的 缩 短 设 置 了 界 限 ，部 分 因 为 （我 们 将 　
领 域 ，如 经 济 领 域 、政 治 领 域 、文 化 领 域 等 等 ，每 一 个 　 会 看 到 这 是 决 定 性 的 因 素 ）使 普 通 人 用 他 们 的 自 由　

领 域 都 用 不 同 的 标 准 衡 量 人 ，例 如 ，经 济 学 用 经 济 的　 时 间 满 足 ‘高 级 需 要 ’的 需 要 结 构 尤 法 开 始 建 立 。”③　

尺 度 ，伦 理 学 用 道 德 的 尺 度 ，导 致 人 的 生 命 活 动 的 碎 　 只 有 推 翻 资 本 主 义 制 度 ，建 立 “联 合 生 产 者 ”的 社 会 ，
　

片 化 和 自相 矛 盾 。 现 有 的 学 说 由 于 意 识 不 到 这 种 分 　 才 有 可 能 实 现 从 价 值 观 到 需 要 体 系 和 财 富 体 系 的　

裂 来 源 于 资 本 主 义 生 产 方 式 本 身 ，因 此 认 识 不 到 自　 革 命 。
　

己 的 意 识 形 态 本 性 ，即 它 所 反 映 的 并 不 是 无 矛 盾 的　
“事 实 ”，而 是 自 相 矛 盾 的 “现 实 ”。 古 典 政 治 经 济 学 　 四、
从 货 币到人 ：
“根 本 需 要＂的 革命　
所 研 究 的 只 是 由 经 济 人 构 成 的 市 民 社 会 而 不 是 现 实　
的 人 类 社 会 ，用 黑 格 尔 在 《法 哲 学 原 理 》（或 “权 利 哲 　 赫 勒 指 出 ：“每 个 社 会 都 有 它 独 特 的 需 要 体 系 ，
　

学 ”）中 的 说 法 ，市 民 社 会 不 过 是 私 人 之 间 相 互 满 足 　 因 而 用 一 个 社 会 的需 要 体 系 来 评 价 另 一 个 社 会 的 需　

经 济需 要 的体 系 。
　 要 体 系 ，是 决 不 会 有 效 的 。”④她 概 括 了 马 克 思 对 资 　

马 克 思 的 政 治 经 济 学 批 判 只 是 他 的 全 部 哲 学 批　 本 主 义 社 会 中 占 统 治 地 位 的 需 要 体 系 的 描 述 ，指 出　

判 包 括 意 识 形 态 批 判 的 具 体 化 。 “批 判 ”意 味 着 辩 证 　 资 本 主 义 社 会 把 需 要 的结 构 整 体 归 结 为 单 纯 的 占有　

的 否 定 。 在 赫 勒 看 来 ，只 有 从 “批 判 ”或 辩 证 否 定 的　 需 要 ，迫 使 整 个 需 要 体 系 从 属 于 占 有 需 要 。 在 统 治 　
阶 级 的 成 员 中 ，这 一 切 表 现 为 对 货 币 的 单 纯 数 量 上 　
角 度 ，才 能 理 解 马 克 思 关 于 “人 类 社 会 ”的 理 论 。 这 　

不 仅 是 指 现 实 的 “人 类 社 会 ”即 迄 今 为 止 建 立 在 市 民　 的 需 要 ，用 以 不 断 增 进 某 一 类 需 要 以 及 满 足 这 些 需 　
要 的 对 象 ；而 在 ２
１２人 阶 级 中 表 现 为 ，所 有 需 要 被 归 结 　
社 会 基 础 上 的 全 部 社 会 形 态 包 括 公 民 社 会 和 公 共 领　
为 单 纯 的 生 理 需 要 ，也 就 是 “自 然 需 要 ”及 其 满 足 。
　
域 ，而 且 是 指 对 现 存 社 会 的 否 定 即 “联 合 生 产 者 ”的　
由 此 ，不 同 质 的 需 要 被 转 化 为 同 一 需 要 的 不 同 的 量 ；
　
社 会 ，只 有 建 立 在 这 一 基 础 上 的 人 类 社 会 才 是 真 正 　
作 为 目 的 的 需 要 被 转 化 为 作 为 手 段 的 需 要 ，反 之 亦 　
的 人 类 社 会 ，即 消 除 了 经 济 、政 治 、文 化 分 离 和 对 立 　
然 。 因 为 各 种 不 同 质 的 需 要 得 不 到 发 育 ，人 们 从 需 　
状 态 的 社 会 。 赫 勒 通 过 研 究 马 克 思 使 用 过 的 “生 理 　
要 的 满 足 中 得 到 的 快 乐 仍 然 是 “粗 陋 的 ”和 “野 蛮　
需 要 ”、“自 然 需 要 ”、“必 需 ”、“社 会 需 要 ”、“奢 侈 需 　
的 ”，而 不 是 人 化 了 的 需 要 。 利 益 关 系 支 配 着 人 与 人 　
要 ”、“个 性 需 要 ”、“自 由 需 要 ”等 概 念 ，指 出 ，财 富 一 　
之 间 的关 系 。相 反 ，
在 “联 合 生 产 者 ”的 社 会 里 ，由 于　
旦 仅 仅 与 经 济 学 意 义 上 的 “价 值 ”联 系 在 一 起 ，其 他 　
生 产 力 的 巨 大 发 展 和 技 术 分 工 的 高 度 发 达 ，人 类 有　
价 值 、其 他 财 富 就 被 排 除 了 ，“对 需 要 的 分 析 和 评 价 　
仅 仅 从 资 本 主 义 观 点 发 展 起 来 ，因 而 它 们 仅 仅 是 经 　
① Ａｇｎｅｓ
　Ｈｅｌ
ｌｅｒ，Ｔｈｅ
　Ｔｈｅ
ｏｒｙ　０／ Ｎｅｅ
ｄ　ｉ
ｎ　Ｍａｒ
Ｊ－，Ｌｏｎｄｏｎ：Ａｌ
ｌｉ
ｓｏｎ
　
济 性 的 ：经 济 价 值 是 仅 有 的 价 值 、所 有 价 值 中 最 高 的　
＆ Ｂｕｓｂｙ　Ｌｉ
ｍｉｔｅｄ，１９７６，Ｐ．２５．
　
价 值 ，并 且 不 能 从 其 他 观 点 加 以 超 越 ”① 。 赫 勒 认　
②　 Ａｇｎｅ
ｓ　Ｈｅ
ｌｌｅ
ｒ，Ｔｈｅ
　Ｔｈｅｏ
ｒｙ　ｏ
　 Ｎｅ
ｅｄ　ｉ
ｎ　Ｍａｒ
￣ｚ，Ｉ
．ｏｎｄｏｎ：Ａｌ
ｌｉｓ
ｏｎ　
为 ，马 克 思 对 “人 类 社 会 ”和 “市 民 社 会 ”的 区 分 表 明　 Ｂｕｓ
ｂｙ　Ｌｉ
ｍｉｔ
ｅｄ，ｌ
９７６，
Ｐ．２６．括 号 里 的 “资 本 主 义 ”是 赫 勒 所　

他 接 受 了 康 德 “人 是 目 的 ”的 观 点 ：“按 照 马 克 思 ，把 　 加。
　
③　 Ａｇｎｅ
ｓ　Ｈｅ
ｌｌｅ
ｒ，Ｔｈｅ
　Ｔｈｅ
ｏｒｙ　０
　 Ｎｅ
ｅｄ　ｉ
ｎ　ＭⅡｍ ，Ｌｏｎｄｏｎ：
Ａｌｌ
ｉｓｏｎ
　
需 要 概 念 归 结 为 经 济 需 要 是 需 要 的 （资 本 主 义 ）异 化 　
＆ Ｂｕｓｂｙ　Ｌｉ
ｍｉｔｅｄ，１
　９７６，Ｐ．２６．
　
的 表 现 ，在 这 种 社 会 里 生 产 的 目 的 不 是 满 足 需 要 而 　 ④　 Ａｇｎｅ
ｓ　Ｈｅ
ｌｌｅ
ｒ，Ｔｈｅ
　Ｔｈｅ
ｏｒｙ
　ｏＪ　Ｎｅ
ｅｄ　ｉ
ｎ　Ｍａｒ
、２，Ｌｏｎｄｏｎ：Ａｌ
ｌｉ
ｓｏｎ　
是 资 本 的 增 殖 ，其 中 需 要 体 系 是 由 分 工 建 构 起 来 的　 ＆ Ｂｕｓｂｙ　Ｌｉ
ｍｉｔｅｄ．１９７６．Ｐ．９０．
　

聚焦新政治经济学批判 ２３　
可 能 被 从 主 体 分 工 中解 放 出 来 。 赫 勒 考 察 了 马 克 思　 中 ，马 克 思 考 察 了 “平 均 利 润 率 下 降 趋 势 ”的 规 律 。 中　
对 自 动 化 工 厂 的 研 究 ，特 别 是 关 于 工 人 站 在 生 产 过 　 国 从 ２０００年 进 入 低 水 平 的 小 康 社 会 ，出 现 个 别 领 域 　
程 一 旁 监 视 生 产 过 程 的 论 述 ，指 出 ，物 质 生 产 将 只 是 　 的产品过剩 ，
到 目前 已经 进 入 产 能 的 全 面 过 剩 时 期 ，
　

“联 合 生 产 者 ”社 会 中 全 部 财 富 生 产 的 一 个 侧 面 ，虽　 相 应 地 ，经 济 增 长 率 下 降 、经 济 结 构 调 整 的 新 常 态 初 　
然 是 作 为 基 础 即 “必 然 王 国 ”的 侧 面 。 由 于 货 币 不 再 　 现 端 倪 。与 产 品过 剩 不 同 ，
产 能 过 剩 本 质 上 是 资 本 过　

是 衡 量 价 值 的 尺 度 ，包 括 物 质 生 产 、社 会 生 产 、精 神　 剩 。它表 明 ，
人 民 群 众 的 物 质 需 要 已 经 可 以 满 足 ，之 　

生 产 在 内 的 各 个 生 产 领 域 都 各 有 自 己 的 尺 度 ，而 自　 所 以 没 有 满 足 是 由 于 分 配 制 度 存 在 问 题 ，没 有 从 资 本 　

由 个 性 的 生 产 将 按 照 人 自 身 的 尺 度 加 以 衡 量 ，因 此 ，
　 价 值 观 过 渡 到 人 本 价 值 观 ；现 在 尚 不 能 满 足 的 是 原 来 　
伞 面 发 展 和 自 由 发 展 的 需 要 将 代 替 单 纯 的 经 济 需　 “两 个 文 明 ”意 义 上 的 “文 化 需 要 ”，相 当 于 “五 位 一体 ”　
要 。 这 是 一 场 “根 本 需 要 ”的 革 命 。
　 时 代 的 政 治 、文 化 、社 会 、生 态 需 要 。 所 谓 “供 给 侧 结 　
赫 勒 ｘ，
／马 克 思 的 需 要 理 论 的 考 察 ，
对 当 代 中 国社　 构 改 革 ”，恰 恰 是 要 加 大 政 治 、文 化 、社 会 、生 态 等 方 面 　
会 主 义价 值 体 系 的建 立 具有 极 为重 要 的启 发 意 义 。
　 产 品 的 供 给 ，以 满 足 需 要 结 构 中 的 非 经 济 部 分 。 这 是 　
与 资 本 主 义 社 会 以 资 本 增 殖 作 为 生 产 目 的 不 同 ，中 国　 货 币 价 值 观 和 资 本 价 值 观 走 向 消 亡 的 时 代 ，也 是 物 质 　
社 会 以 “满 足 人 民 群 众 日 益 增 长 的 物 质 文 化 需 要 ”作 　 财 富 、社 会 财 富 和 精 神 财 富 并 重 的 全 面 发 展 时 代 的 开 　

为 自 己 的 生 产 目 的 ，相 应 地 ，社 会 主 义 价 值 体 系 必 然 　 端 。 随 着 人 本 价 值 观 的 建 立 ，单 纯 的 经 济 指 标 如 利 润 　
是 “以 人 为 本 ”，而 不 是 “以 资 为 本 ”。 但 赫 勒 没 有 考 察 　 率 、经 济 增 长 率 等 等 可 以 用 货 币 衡 量 的 指 标 ，也 将 被 　
非 物 质 生 产 领 域 中 的 资 产 阶 级 价 值 观 。 我 国 学 者 马　 超越 ，
代 之 以 人 的 发 展 的 指 标 即 建 立 在 “根 本 需 要 ”基 　
拥 军 有 关 资 产 阶 级 社 会 、政 治 、文 化 价 值 观 与 社 会 主 　 础 上 的 整 个 需 要 体 系 满 足 的 指 标 。 与 贝 尔 的 “后 工 业 　

义 价 值 体 系 关 系 的 研 究 ，打 通 了 社 会 主 义 初 级 阶 段 的　 社 会 ”相 比 ，这 是 一 个 “后 经 济 社 会 ”。
　

政 治 经 济 学 批 判 与 哲 学 批 判 、意 识 形 态 批 判 的 学 科 壁 　 迄 今 为 止 ，马 克 思 的 “根 本 需 要 ”（ｒａｄｉ
ｃａｌ
　ｎｅｅｄ￣）
　

垒 ，可 以 视 为 对 赫 勒 研 究 的 补 充 ，能 够 为 建 立 社 会 主 　 概 念 尚 未 得 到 国 内 学 界 的 重 视 ，《＜黑 格 尔 法 哲 学 批 　

义 价 值 体 系 提 供 参 考 。 按 照 他 的 看 法 ，马 克 思 所 说 的　 判 ＞导 言 》的 中 文 版 甚 至 仍 然 把 它 翻 译 为 “彻 底 的 需 　
共 产 主 义 第 一 阶 段 在 生 产 力 水 平 上 高 于 资 本 主 义 社　 要 ”。 这 显 然 不 适 应 从 用 货 币 衡 量 的 、以 经 济 需 要 为　
会 ，而 中 国 预 期 在 社 会 主 义 初 级 阶 段 结 束 时 达 到 中 等 　 核 心 的 需 要 体 系 向 用 人 的 自 由 发 展 衡 量 的 、以 “根 本 　
发达 国家水平 ，
这 说 明 中 国 特 色 社 会 主 义 并 不 足 作 为　 需 要 ”的 满 足 为 核 心 的 需 要 体 系 的 转 型 。 所 谓 “根 本 　
共 产 主 义 第 一 阶 段 的 “社 会 主 义 ”，而 是 生 产 力 水 平 远 　 需 要 ”，是 指 对 人 之 为 人 的 需 要 。 赫 勒 专 门 研 究 了 马　

远 低 于 发 达 资 本 主 义 国 家 的 社 会 主 义 ，是 通 往 作 为 共 　 克 思 的 “根 本 需 要 ”概 念 ，指 出 用 人 代 替 货 币 、用 需 要 　
产 主 义 第 一 阶 段 的 一 条 “道 路 ”。 中 国 的 生 产 力 水 平　 代 替需 求 ，
是 价 值 观 变 革 和 需 要 结 构 变 革 的 内 在 要　
甚 至 低 于 马 克 思 所 没想 的从 资 本 主 义 向 共 产 主 义 过　 求 ，只 有 在 此 基 础 上 ，才 能 实 现 财 富 体 系 的 变 革 。 到　
渡 的 阶 段 ，由 唯 物 史 观 的 基 本 原 理 可 知 ，中 国 不 可 能 　 那 时 候 ，“自 由 、平 等 、公 正 、法 　台”等 建 立 在 经 济 需 要 　
在生 产力水平 远远 低 于发 达 资本 主义 生产 力 水－
＇Ｆ的　 基 础 上 的 价 值 观 也 将 过 时 。 异 化 的 人 将 为 真 正 的 自　
条 件 下 ，其 他 由 生 产 力 决 定 的 方 面 反 而 处 处 高 于 资 本 　 由 人 所 代 替 ，社 会 将 成 为 自 由 人 的 联 合 体 ，所 有 的 需 　
主 义 发 达 国 家 。 中 国 的 社 会 主 义 道 路 、社 会 主 义 制 度 　 要 都将 围绕 完整 的而 不是 异化 的人 的本 质展 开 。
　
都 具 有 过 渡 性 ，由 此 决 定 了 社 会 主 义 价 值 体 矛 必 然 也　
具有 过渡性 。仅仅从逻辑 上就可 以得 出结论 ：
社 会 主　 本 文 系 国 家 社 会 科 学 基 金 项 目 “需 要 结 构 的 生　
义 初 级 阶段 的 价 值 体 系 必 然 以 扬 弃 的 形 式 包 含 某 些　 产 与 经 济 空 间 的 扩 张 ”（项 目 号 ：１４ＢＺＸＯｌ４）的 阶 段　
资 本 主 义 价 值 ，如 “自 由 、平 等 、公 正 、法 治 ”等 等 。 在 　 性 成果 。
　
“联 合 生 产 者 ”即 共 产 主 义 社 会 到 来 之 前 ，这 些 价 值 观 　

还将 发挥作 用 。
　 （本 文 作 者 ：刘 珍 英 　 中 共 上 海 市 委 党 校 第 一 分 　
但 是 ，随 着 过 剩 经 济 时 代 的 到 来 ，中 国 正 在 进 入 　 校 教研 部 副教授 ）
　

马 克 思 《资 本 论 》第 三 卷 的 语 境 。 在 《资 本 论 》第 三 卷 　 责 任 编 辑 ：钟 河　

２４　 天津社会科学 ２０１

６年 第 ２期